救还是不救？浅谈航空应急救援中的道德问题

　　有一个急需航空应急救援的人，TA既没有购买相关航空应急救援的保险，也无承担消费单一次航空应急救援的（财富）能力。航空应急救援单位，你是救还是不救？是商业属性放第一位还是人道属性放第一位？

　　我国航空应急救援早期由军方或政府承担，90年代金鹿航空开始了航空医疗转运的业务。近年来，社会关注持续升温，航空应急救援发展很快。多方主体正谋划航空应急救援市场，传统的通航企业如金鹿、华彬正寻求广泛合作；有些医疗机构如北京红十字会、西京医院、江苏的明基医院、河南的宏力医院等也开展此类业务；山东麦特集团利用自己的汽车客户渠道，开始构建覆盖山东全省的空中救援体系；上海的金汇通航则通过全国性的应急救援演飞，与众多机构合作，在众多城市进行了布局。此外，诸如中飞医疗、中瑞通航、和谐通航、永翔通航等企业也正积极参与到航空应急救援中来。与此同时，还有不少企业正在积极谋划或筹备航空应急救援事业。目前，航空应急救援已成为中国通用航空领域的一个新热点和新方向。

图：航空救援演练现场。

　　显然，航空应急救援开始了商业化、市场化运作的进程。大多数是以保险、会员卡等形式进行产品销售。无可厚非，航空应急救援事业发展是非常好的，也将造福于社会大众。但是有一个问题或许是航空应急救援单位不得不考虑的。

　　我们先来看两个具有参考意义的案例。2010年，美国田纳西州有个叫吉尼的人家里失火了，却因没有交每年75美元的保险而烧为一片废墟。此事件在美国引发轩然大波，引起各界热议。不要以为这样的事情只会出现在其他国家，中国其实也有一个案例。在我国吉林省公主岭市的范家屯镇。在2005年一个叫做尖山子村的村子失火了，他们同样因为没有交钱而无法得到消防救助。

　　这样的事引发了各种各样的争议。在报纸上说，你是干消防队的好不好？你跟大夫一样，病人在你们家门口，你就活活看着他死？你良心何在？

　　针对上述案例，不少人严厉地批评消防队的做法：我们是有文明底线的国家好不好？因为没有区区75美元的保险或3700元的费用，你们就见火不救，好意思吗？这是一个道德上的沦落。

　　但是消防队也有自己的道理，因为对他们来讲，这是生意。他们陷入一个困境：你不交钱、我不交钱，于是大家都不交钱，那么民营的消防服务还能进行下去吗？总不能说，你们家失火了，我去救的时候，咱们先讨价还价一番，因为要烧掉的东西值两万元钱，所以你得给我一万元，那不就显得更不近人情了吗？

　　当然，现实社会中还存在着这样一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他们平时就习惯了白吃白喝，或者是蹭吃蹭喝。平时让他交钱他不交，一旦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他们又搬出道德大旗来说事。这种人不惩罚，以后谁还买火灾保险呢？

　　航空应急救援也同样存在遇到这样问题的可能，当你面临这样的情况时，会如何处理？我想也会和我一样，左右为难，是救助他人还是保护自己（的生意）？我能想到的是最好不要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们先对比一下国内外的医疗医院资金来源情况；

　　在美国，医疗救援的资金来源中55%为保险（医疗保险为20%、商业保险为35%），45%为政府资助/社会捐助/个人付费。

　　在瑞士，医疗救援的资金来源中40%为社会捐助，60%为政府资助。

　　在澳大利亚，医疗救援的资金来源中75%为政府资助，15%为社会捐助。

　　而在中国，医疗救援的资金来源中政府资助和社会捐助几乎为零，多为个人付费或商业保险。

　　那么如何避免上述问题的出现？我想最好努力形成以政府为主导，通过社会统筹和企业运营，来实现更加广范围、深层次的航空应急救援服务覆盖。惠及更多的民众。

　　政府应该发挥不可或缺的积极作用

　　首要的任务是加快立法和制定标准。现行与医疗救援（当然包括航空救援）的法律规定大致包括以下六个：《执业医师法》、《侵权责任法》、《医疗机构管理条例》、《医疗事故处理条例》、《灾害事故医疗救援工作管理办法》、《关于推进和规范医师多点执业的若干意见》。此外，政府应该加强在空域使用，通航企业、医疗机构和保险公司开展航空应急救援规范，航空应急救援行业管理、市场竞争等方面加强立法，以完善航空应急救援在实施过程中可能遇到的法律问题。

　　此外，政府还应该加强航空应急救援产业规划，避免有一些地区重复建设，而有一些地区出现空白。与此同时，航空应急救援兼具着一大部分的社会公共属性，政府应该加快供给侧改革，向社会采购航空应急救援服务，以更高效率、更低成本的方式为社会大众提供航空应急救援服务。

　　让社会统筹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在现阶段，在航空应急救援领域最好有社会进行统筹一部分费用，比如从社保基金中抽取一部分预算来支持航空应急救援事业，也可以对高危企业等强制征收一部分费用来发展航空应急救援事业，还可以从高收入人群缴纳的私人所得税中划拨一部分资金用于支持航空应急救援事业。

　　除此之外，还可以鼓励社会（商会、企业或个人）对航空应急救援事业的捐助行为，成立社会航空应急救援基金也是不错的方式。总之，要逐步形成多方式、多层次、多渠道的社会统筹机制，保障航空应急救援事业的健康发展。

　　企业应该重点关注市场化运营

　　这里涉及通航企业、医疗机构和保险公司等。现行的以保险、会员卡、直接购买服务等销售方式仍然是目前航空应急救援的主要收入。也就是说现在的航空应急救援更多的是企业行为。为此，应该继续完善和深入。比如，如何降低保费让更多的人愿意购买？如何通过更多的渠道实现更广的覆盖？如何让诸如交通、生产企业等更多的市场主体参与其中？

　　在市场开发之外，企业在运营航空应急救援时应该不断积累经验，有计划、有方法的推进。其中包括不断提高响应速度，强化安全运营，规范作业流程等。这些也是至关重要的内容和环节。

　　基于此，政府、社会和企业应该形成三个梯度，在政府主导下，由社会统筹为主，强化企业运营，多层面、全方位的帮助航空应急救援事业实现更快、更好的发展。改变目前以企业市场化运营为主体的现状，让社会发挥更好的统筹作用，用社会的资源和力量服务于社会，让企业在其中更多专注于运营，以此避免让那些充满热情的航空应急救援单位陷入道德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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